某日，不经意讨论起修行和修心之类的问题。

    我说，修心修长城。修行在于修心，要把它当成修一座长城那么宏伟的事业去做。因为，长城不易修，心亦不易修。

    师父说，修心修长城？心不假修，真实起用。长城为抵外敌，却也是障碍缘起。不如透明自己，色空不二！在现代科技之下，长城最终被废弃，犹如烦恼无尽，法法对治可曾有效，故说心生种种法生，心灭种种法灭。

     揣摩师父的意思，修起来一个东西，不如去掉一些东西，心地之上，做减法，要比做加法来得更透彻直接。这与禅宗一直倡导的除尽污垢见自性，是一个道理。

有时候，我以为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气度是靠后天修炼而成，但照此思路反向来看，也可以是不被后天染浊而保持本性如此。那这么说，我们都不需要故意去学些什么，修些什么了哦？师父又说，不执着，不是喊你放任自流；放下，不等于是放弃；无为，不是说啥都不做嘛。

      记得《百喻经》中有这样的故事，不肖子的衣服里藏着父亲缝好的宝珠而不自知，偏要去讨饭。

      我曾怀疑故事始终是故事，不过如若真从道理上来讲，还是讲得通。所谓“天生我材必有用”，每个人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个体，他来到这个世界确实有着自己的使命，我们说那由业力决定，但不得不承认他也有觉悟的可能。追溯到最初得源头，每个人都有着清净本源，只是在成长过程中，偏离了，蒙尘了，不仅别人发现不了，自己也不知道了。照此说法，智慧是本有的，只待开启，而非汲汲于外界去学、去看、去寻找；慈悲是本有的，只是被遮蔽，取而代之的是自私、悭吝、漠然、防备、算计。虽说这一切都是在社会中跌跌撞撞才学来，情有可原，不过，仍然有人相信、坚守，并且去实行。记得特蕾莎修女说的那段话吗？

      你如果行善事，人们会说你必定是出于自私的隐秘动机，但不管怎样，你还是要行善事； 

      你今天所做的善事明天就会被人遗忘，但不管怎样，你还是要做善事； 

      你如果成功，得到的会是假朋友和真敌人，但不管怎样，你还是要成功； 

      你耗费数年所建设的可能毁于一旦， 但不管怎样，你还是要建设； 

      你坦诚待人却受到了伤害，但不管怎样，你还是要坦诚待人； 

      心胸最博大最宽容的人，可能会被心胸狭窄的人击倒，但不管怎样，你还是要志存高远； 

      人们的确需要帮助，但当你真的帮助他们的时候，他们反而可能会攻击你，但不管怎样，你还是要帮助他人； 

      将你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献给世界，你可能会被反咬一口，但不管怎样，你还是要把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世界......

      这是菩萨的境界，承认吧？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慈悲伟大者，不管你怎么说，她在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，无所谓对错，无所谓荣辱，无所谓功过。

      一切本有，只是你不知道而已。好吧，长城不修了，全部推倒，再打扫干净满地的瓦砾碎片，看看能见到什么。

（普曦）